第八百九十九章我是皇后，我来护你

缃叶用没什么波动的语调，讲完了自己最初的十年，唇色有些发白。

司喜听呆了：“怎么会有这样的阿娘......她真是你阿娘吗？”

缃叶低低道：“我也宁愿她不是。

可隔壁阿婶说，是她接的生，将我从那个女人的肚子里取出。

我们......长得也很像。”

沈半见探过身子，抱住了缃叶，轻轻拍了拍她僵硬的背：“我们岐黄谷有一种药，吃了能忘记过去，你若想忘，我来做药。

还有——”

她松开缃叶，一脸严肃，“再不会有人能如此待你了。

我是皇后，我来护你。”

缃叶忽然就红了眼睛。

司喜握住她另一只手：“我功夫没你好，也不是皇后娘娘，不过我存了好多钱，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。

好姐妹，一辈子！”

缃叶忍不住弯了唇角。

那些过往还扎在她心里，可说出来......确实轻松了不少。

她不再是任凭宰割的小女孩了。

她还有了真心待她之人。

*

沈半见回去找夏侯凝夜，简单讲了缃叶的过往。

“凝夜，你能不能分一些人，帮忙查一下缃叶小时候的事。

她的阿娘，小时候住的村落，村落里的人，村落的春祭，这些我都想知道。”

“好，我去安排。”

夏侯凝夜微微蹙眉，“但如缃叶所言，此事有几处疑点。”

“第一，很显然，缃叶幼年所居村落的春祭，同双溪村的山神娶妻源于同一种祭祀。

但又有不同，献祭山神的是神女或者少女，上石笋峰等于入了杀阵，不可能生还；而献给山神随从的却是孩子，并且缃叶活着离开了祭祀之地。”

“缃叶在山洞里见到了绿眼巨兽，它为何放过了她？”

“第二，巫祝扶桑说，只有神女嫁给天神，才能阻止天谴，少女不一定能成，也便是说，祭祀是要挑人的。

为何缃叶母亲说让缃叶去，村里的人都不反对？难不成村落里的孩子都合适？”

“如果是这个假设，涉及族落存亡，那么适合祭祀的人，就不可能轻易离开村落。

但是，九岁的缃叶离开了，并且与族落断得干干净净。”

夏侯凝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：“我不认为一个九岁并且不会功夫的女孩，可以那么顺利地离家，还机缘巧合地被虞家军收养。”

沈半见深有同感：“对，抛开祭祀不说，缃叶的经历确实让我困惑，至少我九岁时，还不能靠自己活下来，你能吗？”

夏侯凝夜想了下，点头：“我大抵是能的。

我自小练武，能自保；两岁半入学，替人写信也好，教人念书也罢，都能养活自己；我还常跟着祖父和父亲他们打猎、露宿，便是入了山，也能想办法活下来。”

有什么在沈半见脑中一闪而过，她赶紧一把抓住，脑子飞快转着：“要活下去，得能自保、能养活自己，有生存能力......”

“缃叶从小就会烧火做饭，会凫水，能上山捡柴采野菜，还认识草药......所以她同你一样，即便九岁，也能靠自己活。”

沈半见抬头问夏侯凝夜：“祖父和公公为何要你学这么多？”

“祖父说，没有一个家族能永远兴盛，生于忧患，死于安乐，夏侯家的子孙要有一颗警惕之心，还得有足够的能力，如此即便真到了没落那一日，也能靠自己活下去。”

沈半见一把抓住了夏侯凝夜的胳膊，声音都有些发抖：“九岁的缃叶会的一切，都是被她阿娘逼出来的。

你，相信世上真有恨不得自己孩子去死的母亲吗？”